不要再用水银温度计了！生活中别的危险汞源也请了解一下
前两周，小九感冒发烧，派老公去买体温计，他买回来一个读数很不靠谱的额温枪。我就在微博推荐用耳温枪，并截图之前发过的文章《怎样测体温最准确，怎样退烧最安全？（建议收藏）》里“如何准确测量体温”的内容。谁知道评论里好几个妈妈说“最准的还是水银的”。我有些惊讶水银温度计居然还有市场，因为很多国家已经禁止生产、销售水银温度计了。
为什么这么做呢？水银温度计一旦摔破，里面的汞溅出来，对人体健康和环境都是威胁。小时候不小心把温度计打坏后，看着一粒粒在地上滚的银色小珠子还试图去捡起来玩，当然最后是被我妈训斥一顿。
01
打坏水银温度计究竟该怎么办？
首先，千万不要用吸尘器，也不要用扫帚扫。吸尘器和扫帚都可以把水银变成更细小的颗粒，使其更容易蒸发，更容易随着呼吸进入人体。
开始清理水银前，应确保没有其他人（包括宠物）经过或进入被水银污染的区域；关上与其他房间相通的门，避免水银扩散到其他房间，同时打开与房屋外界相通的门窗，通风换气。
清理时戴上橡胶手套，用硬纸片把水银球轻轻地刮到纸上，其中细小的水银球可以用胶带粘，注意别忘了检查地缝和桌子间隙。
此外，还可以选择使用硫磺粉，一方面硫磺粉让水银粒变成棕色，更容易发现，另一方面，汞被硫磺粉包裹以后，不易挥发、也更容易搜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硫磺粉本身具有中等毒性，使用时要避免吸入。
如果水银洒在了沙发、床单、地毯或者其他织物上，千万别心疼，统统扔掉吧。
收集起来的水银一定不能随意丢弃，需要连同收集水银使用的工具一同用塑料袋密封好，送往附近的电池等易污染物收集点。不要贪图省事把水银倒入下水道或排水管，这样做可能会让一部分水银残留在水管里，继续挥发，污染室内环境，另一部分则随着排水管道排出，污染水资源。
由于水银的挥发性，尽管地上的水银已经打扫干净，在接下来的时间，仍然要打开窗户，充分透气至少24小时。
02
如何知道水银是否清理干净了？
等到黑风高的夜晚，关上灯，打开手电筒，采用一个稍微倾斜的角度，在地板上仔细找找，那些闪光的小球就是了。注意房间的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因为水银珠有可能会溅的很远。
尽管“电子体温计的准确度和灵敏度是否可以媲美水银温度计”这一问题仍然存在争议，但一般认为两者之间即使数值不完全一致，其中的差别也没有多大临床意义，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美国儿科学会、梅奥诊所等医学权威机构都不再推荐水银体温计，而是推荐更为安全的电子体温计（口腔、直肠、腋下）、耳温枪和颞动脉温度计来测量体温。事实上，为了避免水银温度计破损给环境和人体健康带来的风险，欧盟和美国一些州已经禁止生产、销售水银温度计。根据《水俣公约》，我国也将自2020年1月1日起，禁止生产含汞体温计和含汞血压计。
为什么对汞要如此如临大敌般的小心对待? 汞究竟有哪些的危害？哪些人群最需要避开这种危险物质？除了水银温度计，相信大家也听了不少日常生活中的“危险汞源”，比如鱼、化妆品、补牙填充物、荧光灯、电池等。那么究竟哪些才是我们需要高度重视的危险源，哪些又是谣言呢？
1
我们体内的汞究竟是哪种？
它是怎么来的？
汞对健康有哪些危害？
汞存在于地壳中，普通岩石和土壤里都含有汞。火山爆发、侵蚀和岩石风化等自然现象可以导致汞进入大气，大气中的汞随着降雨降雪又返回地面。但如今人类面临的汞问题还是我们“自找”的：发电供热烧的煤、工业排放、废物焚化，汞、黄金和其他金属的开采，农田中使用的肥料等都会释出汞。
汞有金属汞、无机汞、有机汞三种形式。像打破水银温度计主要的风险是因为金属汞非常容易挥发，金属汞经呼吸道吸收的毒性较大，可对神经、消化、免疫系统、肺和肾造成损害。据报道人吸入1～3mg/m3的汞蒸气数小时可发生急性中毒，发生致命的危险。但金属汞很难经过完整的皮肤吸收，消化道吸收也是少之又少。
无机汞化合物主要应用在工业上，可经呼吸道、皮肤和消化道吸收。不过我们日常接触到无机汞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国际学术界普遍认为，除职业汞暴露外，食用鱼贝类等水产品才是人体甲基汞暴露的主要途径。有机汞（尤其甲基汞）在生物链中富集，最后人类在进食捕猎性鱼类的同时也摄入了汞。如果母亲在怀孕期间食用含汞高的鱼和贝类，相当于胎儿也接触了甲基汞。事实上，胎儿最易受到汞的影响，损害大脑和神经系统发育。在胎儿期接触了甲基汞的儿童，其认知思维、记忆、注意力、语言等能力可能都受到影响。因此，孕妇、计划怀孕的妇女和幼童应首选体型和寿命较小或非捕猎性的鱼类，避免汞摄入超标。三文鱼、沙丁鱼、鲑鱼、鲱鱼、青口（贻贝）等都是不错的选择。
关于汞污染历史上最著名的悲剧就是1930年代到1960年代日本发生的水俣病。彼时日本智索株式会社化工厂排泄废水时，将大量高浓度甲基水银释放到水俣湾和火海里，污染了鱼类和贝类动物，最终导致了数以千计的出生缺陷、智力发育迟缓和跛行综合症（Crippling Syndrome）。
关于我国的鱼汞情况，大家还是基本可以放心的。总体而言，我国各省份鱼体甲基汞含量均未超过国家甲基汞限量标准 0.5 mg/kg（GB 2762—2005）（除青藏高原个别野生鱼体外，那是因为这片区域的鱼代谢慢，寿命长......）。甚至在一些污染区域，鱼汞浓度都处于较低水平，如受汞严重污染的第二松花江和万山汞矿区的鱼。不过这倒不是说明我国汞污染情况不严重，而是受过度捕捞、栖息地破坏等原因影响，野生淡水鱼数量在过去几十年内发生锐减，寿命也短的可怜
目前国内市场上的鱼多为水产养殖的淡水鱼。后者鱼体寿命短、食物链短、生长较快，生长稀释可明显降低鱼体内甲基汞含量，不利于汞的生物富集。并且水产养殖区域一般远离大工厂和城市中心，一定程度上也降低了鱼体汞暴露。
值得关注的是市场上的肉食性海水鱼，体内汞含量可能较高。例如吞拿鱼、金目鲷、鲨鱼、剑鱼、旗鱼、橘棘鲷和大王马鲛鱼等 （关于吃鱼：《你还在给孩子吃鳕鱼吗？你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高汞鱼（点击查看大图）
2
除了鱼类，
生活中到底还有哪些是我们需要关注的汞危险源：
1、美白类化妆品
需要重视
此前民间环保组织发布了一份《美白祛斑化妆品重金属含量调查报告》，在北上广等10个城市抽查了化妆品，其中有100多个产品汞超标，不合格率达23%。报告抽查的产品大多为国内品牌，集中在祛斑美白类产品，网购也是重灾区。按照国家标准的规定，化妆品中汞含量不得超过1毫克/千克，一些产品的汞含量甚至超出国家标准的好几万倍。
我不禁想起此前我妈被街边小店的导购忽悠了买了一款国产祛斑产品，用了一周斑就淡了许多，一个月几乎白的像换了一张皮，直觉这个东西肯定有问题，后来一查果然在此次查出的汞超标产品中。
这些产品中很可能都是含有一种叫“氯化氨基汞”的物质，而且添加量比较随意。有关资料显示，汞及其化合物可以在一周，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淡化皮肤上的斑点，但长期使用则会引起接触性皮炎，出现红斑丘疹，并有可能融成一片，甚至形成水疱，愈后反而使面部色素加深，长时间使用还可通过呼吸道、皮肤或消化道等不同途径侵入人体，过量侵入可诱发汞中毒。
所以任何见效非常明显的化妆品大家都一定要谨慎，当心里面的重金属或者激素。一定去正规渠道购买知名品牌的产品，不要被某宝所谓的“使用前后”对比图给蒙蔽。
2、牙用汞合金：
便宜又好用，安全且放心
相信不少小时候得过蛀牙的人现在牙里都还有这种银亮色的金属。银汞合金作为一种修复材料，应用于牙科已有150多年的历史，至今依旧是世界范围内修补龋齿最常用的材料。银汞合金主要由银、锡、铜、汞组成。其作为口腔修复材料优点在于坚固耐磨，操作简便省时，价廉物美，缺点嘛，由于氧化后变黑，不太美观倒是真的。
至于汞合金对人体的负面影响，除了极少数的人会对汞过敏（主要表现在皮肤红疹上），多个大型研究都并未发现两者有直接的联系。包括世界卫生组织、瑞士医学研究学会、英国牙科学会、美国公共卫生服务部等多个权威机构都证明了牙科汞合金充填使用安全，且取出汞合金的手术反而会促进汞的释放，所以如果你不巧牙里刚好有这种填充材料，又不是明星网红需要无死角的完美，那么大可不必颇费周折地去取出这些填充物。
3、荧光灯：
没那么可怕，不过需要注意回收
此前有不少关于荧光灯致癌的说法，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荧光灯中含有汞。一支管径为36mm的T12荧光灯含汞为25～42mg；一支管径为16mm的T5荧光灯含汞约为20mg。
首先，目前并没有研究资料显示汞和癌症之间的关系。在以老鼠为研究对象的实验中，高剂量的含汞物质的确会造成肿瘤。美国国家环境保护局（EPA）2005年的公告显示，环境中的汞暴露，包括无机汞和有机汞，并不会使人类患癌。
其次，一根打碎的日光灯溅出的水银所带来的重金属暴露剂量其实仅相当于吃了一罐两条的金枪鱼。
4、电池：
尽量使用无汞电池
相信每个人都听说过因为电池中含有铬、铅、汞等重金属，所以“一块电池可污染三个标准游泳池”，从小作为“环保战士”，我家里现在已经搜集了满鞋盒的电池，特别是现在有了娃以后，家里废旧电池的生长速度简直堪比细菌繁殖，以至于我家已经启用了第二个鞋盒。但最近才了解到，这种家庭收集的方法可能并非“环保”的做法。
首先是目前国内市场上，大家从正规渠道买到的大品牌的电池，比如南孚，都是无汞碱性电池，可以随生活垃圾一起丢弃，随着技术的发展，低汞甚至无汞的锌锰电池正成为市场主体。
我们都知道不谈剂量的毒性都是耍流氓，当污染物分散在环境中时，由于浓度低，危险程度反而小一些。如果家里囤积的电池是含汞或者铬、铅的电池，那么在找到正规处理渠道之前，人为的将其集中，如后续处理不当，反而会对局部的环境造成严重的污染。
所以对于电池，我们应该遵循以下原则：
尽量在正规渠道购买无汞电池或者是可反复使用的充电电池，拒绝使用镍镉电池；
在没有找到正规的处理渠道之前，不要收集任何废旧电池。
5、疫苗：
含有微量乙基汞，不对健康构成危害
一些疫苗和药物使用微量的汞例如硫柳汞（乙基汞）作为防腐剂。乙基汞非常不同于甲基汞。乙基汞在身体内迅速分解，不会积聚。世卫组织对有关使用硫柳汞作为疫苗防腐剂的相关科学证据进行了十多年的密切监测，一致得出同样的结论：没有证据表明疫苗中硫柳汞的用量会对健康构成危害。
总结
1
我们所有人每天多多少少都在接触汞。人类从食物中摄入的汞大部分来自于鱼和贝类。由于胎儿最容易受到汞对发育的影响，所以妈妈们在孕期要尤其注意避免摄入含汞高的水产。三文鱼、沙丁鱼、鲑鱼、鲱鱼、青口（贻贝）等含汞低，且omega-3含量较高，是孕妇、哺乳期妇女和儿童很不错的选择（《你还在给孩子吃鳕鱼吗？你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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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汞的温度计在日常使用中容易破损，对环境和人体健康造成威胁。全球范围内，水银温度计和血压计正被更安全的电子设备所取代。如果不小心打碎了水银温度计，应遵循正确的清理办法，把汞接触的风险降到最低。
3
含汞的皮肤美白产品对健康有害，不利影响包括肾损害、皮疹、皮肤变色、皮肤对细菌和真菌感染的抵抗力下降等等。我们最好从正规渠道购买化妆品，并警惕那些可以让人迅速变白的产品。
参考资料：
1. United State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 What to Do if a Mercury Thermometer Breaks, https://www.epa.gov/mercury/what-do-if-mercury-thermometer-breaks
2. Gerensea H, Murugan R, Is th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digital and glass mercury thermometer? Advances in Nursing, 2016; doi: 10.1155/2016/3474503
3. Bose-O’Relly S, McCarty KM, Steckling N, Lettmeler B. Mercury exposure and children’s health. Curr Probl Pediatr Adolesc Health Care. 2010;40(8):186-215.
4. 世界卫生组织，汞与健康，http://www.who.int/mediacentre/factsheets/fs361/zh/
5.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科普资料之生活中的汞及其化合物，http://www.chinacdc.cn/rdwd/201002/t20100212_41053.htm
6. 人民网，环保组织报告称超2成美白产品汞超标，http://scitech.people.com.cn/GB/17623180.html
7. American College of Medical Toxicology, Can my dental amalgam fillings lead to mercury poisoning? https://www.acmt.net/cgi/page.cgi/_blog.html/Ask_A_Toxicologist/Can_my_dental_amalgam_fillings_lead_to_mercury_poisoning_
8. 田不野，果壳网。废旧电池：回收的困境，https://www.guokr.com/article/271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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